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,将正在给棺材用木铆钉制作的陈木生吓了一跳。
三个人的棺材自然比寻常的棺材要深的多,费的木料也要多的多,做起来比较费劲,累的他不停的呻吟。忙活了几个小时的陈木生实在有些扛不住了。
“哪个?”
陈木生停下手中的活警觉地问道。
“还能有谁?只有哥们记挂着你。快开门。”
陈木生一听是狗娃的声音,高度紧张的神情轻松了下来。
“都几点了,你来干甚?”
狗娃见他并没有开门的意思,用脚踹了几下门,叫道:“给你送好吃的来了,还不开门?”
陈木生一听,骂道:“你能有啥好东西?快滚。”
“真的,我大大在山上猎到了一只野猪,我把他炖了,我妈说桂花刚生了孩子,需要大补。”
“胡扯,山上的路那么滑,你大能去打猎?”
“他是护林员,你不知道?木生,快开门。”
狗娃见屋子里还是没有动静,声音越发的大了。
“谁稀罕你家的东西?我们都睡下了。”
陈木生是不想让狗娃看到屋子里的棺材。
“不开也行,我给你放门口了,让桂花趁热喝了。”
狗娃见陈木生不愿意开门,知道再叫也是无益,不如找个地方藏起来,看看他到底会不会稀罕那肉汤。他不相信,他会不馋这碗肉汤。
“行,你先走。”
陈木生虽然怀疑狗娃所说的肉汤极有可能是人肉汤,可听狗娃的口气又不像。陈宽平是村子的护林员,经常在山上跑,前些年偶尔会弄些野味来也是有的。
听到狗娃远去的脚步声。陈木生才支使淑珍打开门,将那碗肉汤端进了屋。
“这汤还挺香的。”
淑珍在汤上面嗅了下。
“我闻闻。”
陈木生将鼻子在汤上闻了下,也没有闻出什么奇怪的味道。
“还是不要喝的好,他们家送的东西我不信。”
“嗯。”淑珍答应着,“那就倒了吧。”
陈木生答应着将棺材的最后一个铆钉钉上,说:“我去后院把那个坑剖出来,然后你再来帮忙。”
陈木生心中着急,一个狗娃就整天阴魂不散地缠着他,要是张栓厚父女回来了,这事还真没法办了。
“行。”
淑珍答应一声,端着那碗汤进了灶房,想要往泔水桶中倒,又一想这么好的东西倒了岂不是可惜了?反正木生又不在,喝了倒了他也不知道。
于是一口气喝了下去,刚喝完,就听到陈木生在后院大叫:“把那鞋子拿来给他穿上。”
淑珍忙拿了赶制了出来的一双草鞋,进了后院。
“木生,我害怕。”
淑珍拿着鞋子站在尸体旁边,还没有挨到死者的身子,就吓的一激灵打了冷颤。
“木生,你来。”
“穿个鞋子也穿不好?没看见我天忙着?”
陈木生拿着铁锹正在剖坑,那天的情形在眼前闪现,几斧子就砍死了三条人命,那是他干的吗?
“木生,这鞋子怎么老是穿不上去?”
淑珍一边将草鞋给死人脚上穿,一边问陈木生。
陈木生扔下手中的家伙跑过来,接过他老婆手中的草鞋给死者僵硬的脚上穿,无奈了鞋子套在脚上就是系不成带子。
“算了,穿不成算了,反正我们是给他做了的,也算是仁至义尽了。”
陈木生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时间,如果张栓厚他们回来了就麻烦了。
“好吧,干脆把这双鞋给他带上。”
淑珍巴说道。
“快来看,那个孩子不见了?”
陈木生剖开埋人的坑吃惊不小。
“不会吧?”
淑珍扑到跟前,只见坑中一男一女的尸首血肉模糊,男婴却不翼而飞。
“不会吧?难道他会飞?”
淑珍急头白脸地问,同时她把眼睛转向别处。
陈木生一定气坏了,不然他不会那么狠心。看到肢体不全的自己的真身,她的心情难以名状。
“可能被那种动物给吃了,也好,我还担心棺材太小装不下,这下子不用担心了。”
陈木生勉强笑了笑说道。
“你还能笑的出来?孩子都没了,将来他要是托生只怕是不能了。”
“说那干啥,帮忙把人往棺材里装,要是天亮了就麻烦了。”
陈木生催促着,然后两个人进了屋子,将棺材抬到后院,将三具尸体按顺序装进棺材。
“干嘛把外乡人放在最下面?”
陈木生苦笑了下说:“毕竟他是个外人,我们能将他入土葬就尽心了。”
“只可惜这鞋子就是没法给他穿上,给他带上。”
陈木生答应着,将草鞋放在尸体头边上,又替死者将眼睛合上。
“他的眼睛好象总是闭不了。”
“死不瞑目。要不是那天晚上你的魂魄弄死了他,他不会死的。”
淑珍脸色一变:“是这样的吗?我只是想看看他们是不是可依托的躯体,没想到他们就死了。”
“行了,提那干吗?赶紧的,帮忙填土。”
陈木生接着将桂花和陈康柱的身子装进棺材,拿了铁锹快速地用土填埋。
“不好,我已经听到我师傅说话的声音了,快点。”
陈木生催促着,铲土的速度也加快了。
两个人手忙脚乱的一阵忙碌,没多大会功夫就把棺材埋的严严实实。
陈木生长出了一口气,说:“总算弄好了,记住,等会他们问起来就是说担心尸体腐烂埋了。”
淑珍答应着,又马不停蹄地将将院子里血水进行了清理。
“木生,开门。”
门外,张栓厚的大嗓门叫着,好象立了功一样。
“来了。”
陈木生答应着,用锁子将后院的门锁上,示意淑珍去开门。
“妈,你没事吧?”
陈木生一把扶过眼上贴着纱布的老太太问,心中无限的感念她帮了自己的忙。
“没事,医生说只是烫伤了些皮肉,不用住院。淑珍呢?”老太太问。
“淑珍是谁?”
张栓厚一脸疑惑。
“妈,你是不是糊涂了,我媳妇叫桂花。”
陈木生知道老太太一直把自己老婆当成了女儿淑珍。
阿妮一边将架子车上东西往屋里搬,一边问陈木生:“木生哥,淑珍是谁呢?这一路上,老太太念叨了她一路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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